2007年1月30日 星期二

金幸福

這次造訪幸福橘子園,聽阿叔阿嬸說明年考慮不種橘子了。

簡直是晴天霹靂。

今年的茂谷和紅柑不論是質或量都比不上去年,這是連我這外行人偶而去一次都可以看得出來的。颱風來時打掉了一批,下雨時又打掉了一批,山坡上很多落果,就連枝頭上的橘子也因為得了病蟲害而膚色略微黝黑,比不上去年的紅光滿面加細皮嫩肉。

然而阿叔阿嬸照顧這片橘子園所花的精神氣力並沒有比往年少。原本以為可以指望的年終收成,看了這般狀況,算算連施肥除蟲所花的成本都可能收不回來,不免感到意興闌珊。

所以阿叔才說,不如改種別的人力成本較低的水果,如鳳梨。

那所以.......這片我投射了如許感情的山坡,明年可能就要消失。我的幸福橘子園,有如桃花源一般,真的就無處問津了。

對阿叔一家而言,果樹是生計,總不能為了我虛無縹渺的幸福隱喻就繼續艱難的維持下去。可是難道就這樣告別我的幸福橘子園嗎?真不甘心啊!回來的路上,我想著掌握幸福該當要靠自己。雖然沒有大院子可以讓我種橘子樹,我種棵微型的橘子總可以吧?

不明說的話,光看這特寫一定有人以為這是個大桶柑。

其實這是周末買的一盆金桔,雙餘館居民照例要取個名字。

諸位,請見過我家的新成員,它叫:金幸福!

2007年1月29日 星期一

有應公生日

自從臭小子出生後,管它是父親節、母親節、爸爸生日、媽媽生日,家族聚會的主角一律都成了臭小子。燭光中看得出我爹娘有孫萬事足的笑容嗎?

生日聚餐後沒有依原定計畫分食橘子,而是全家直接開拔到幸福橘子園。

臭小子聚精會神的剪橘子。

去年臭小子也躬逢採橘子現場,一邊玩一邊就吃了好幾個。回去後還畫了張圖當寒假作業。不知道臭小子長大了以後,會不會也把橘子當成幸福的象徵呢?

臭小子畫幸福橘子園

圖說:由左至右臭小子、Arkun阿姨、外公、外婆(燙過頭髮所以捲捲的)。

爸爸告訴臭小子:「阿公小時候會跑去那埤頭釣魚。」

祖孫兩人竟然把地上的落果用來踢足球,啊,我心疼我心愛的橘子!

不過與家人同遊橘子園,當然幸福滿滿。

前情提要:

臭小子聆樂史

羅賓漢與有應公

2007年1月28日 星期日

火與陽光

火焰木的花朵是冬天裡的一把火

寒流來了,我們很需要火與陽光的熱度,最好是還可以把冬天裡的陽光吃下肚。

寒流來的前一天去摘油菜,田主是老爸從前的學生。油菜的嫩莖葉放到火鍋或是薑母鴨湯裡燙熟,清甜的滋味真是一絕!油菜花既是地底透出的陽光,吃下油菜可不等於是吞下了陽光一般麼?

DSCN2026

媽包頭巾,我戴帽子。我就是遺傳了她的體質,頭很怕吹風。

種作阿秀很有經驗,她知道哪一種的嫩莖最甜。這一區田的油菜她不太滿意,她說因為菜籽灑得太密了,還間雜了許多大豆,所以菜長得不夠肥美。可是菜籽灑得密,油菜開花才好看,真是不能兩全啊!

媽說:「像這樣的嫩莖一定很甜。」

(好啦,可是表情幹嘛如此靦覥?)

爸爸採了滿滿一袋,已打算走了,媽和阿秀還採得欲罷不能。

另一個欲罷不能的油菜花迷。

先前拍油菜花的地方,多處已經引水入田,春耕即將開始。

更多的相片在這裡

更多賞花所在:油菜花召集令

2007年1月25日 星期四

既見橘子,云胡不喜?

這篇的標題改自我極喜歡的《詩經》<鄭風>裡的「風雨」一詩。

<鄭風.風雨>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

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云胡不瘳。

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我覺得任何華麗的典故詞藻都比不上這質樸詩中描寫的,風雨之時得見情人的喜悅。我看到橘子園,也像是見到情人一樣會樂得眉開眼笑。

喜歡吃橘子由來已久,沒特別去追究原因。直到前幾年家裡整理出小時候的家庭記錄片,才好像找到了一點線索。

家中剛擁有這台攝影機時,我還是個學步期的幼兒,所以在拍攝實驗期,留下了很多我的鏡頭。剪輯的影片中我走起路來搖搖晃晃,重心仍然不穩。第一段我走上了階梯,拾起一顆橘子再攀爬下樓梯。第二段媽媽姐姐和我在老家的頂樓逗弄著阿公養的小鳥。第三段也在頂樓,媽媽給了我一瓣橘子讓我拿去給爸爸。

有兩段結尾都是好奇的我走向攝影中的爸爸,於是逼使得老爸不得不趕快關機。

我不知道人生可能的最早記憶會是在什麼時候,但我一直認為我「記得」拿橘子下樓梯拿給爸爸的那一段。雖然這記憶在腦海中是很模糊的,沒有聲音沒有色彩,只記得下樓梯和橘子。而且腦中的影像是我眼中看出去的角度,和影片中拍攝的角度是相反的,所以我生命中最早的記憶是和橘子有關。

大概是因為受到父母最多關愛的時期的記憶與橘子有關,再加上過去這一、兩年間自己的經歷及拜訪橘子園的體會,所以橘子成了味覺及心靈上認定的幸福滋味。

相對於現在的父母,從嬰孩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積極的為兒女留下各種影像紀錄;我們家的小孩竟然在那麼多年以前就能留下嬰幼兒時期的影片紀錄,想起來真是感到十分的幸運。

老爸的生日馬上就到了,他的生日聚餐時,我會記得要帶上一袋橘子。而且,如今輪到我站在相機後面為父母留影了。

p.s., Youtube影片有時要等好久才能播出,敬請耐心等待。 

大稻埕印象

大稻埕我一年會去個一、兩次,因為貓頭鷹的辦公室在那邊。偶而年關將近時,我去台北時會把行李丟在她那裡,然後出去感受一下年貨市場的熱鬧。

在熙來攘往的人群及五顏六色的看板之中,從沒注意過avant 拍的大稻埕洋樓,他提到的各色美味,也大多無緣嘗試。白天猶然如此,夜間的大稻埕更是沒機會逛過,即使有,大概也很難連想起這曲子的幽怨情調。

掰了半天,其實就是要聽歌的藉口。這首大稻埕小夜曲好好聽啊,聽眾請自行從耳膜中過濾掉那炒豆聲吧。

大稲埕小夜曲 (だいとうてい さよきょく)
dai tou tei sayo kyoku

人影絶へし亭仔腳  (亭仔腳杳無人影)
hitokage zeh e shi teiki kyaku
恋しき人は来もやらず (心愛的人來也不來)
koishiki hito wa ki mo yara zu
一人さびしく眠床の (一個人落寞地將眠床的)
hitori sabishiku menhon no
絹カーテンは (絲綢簾子)
kinu kaa ten wa
引いたれど (掀開來)
hii tare do

ウーロン香る初夏よ (散發著烏龍茶香味的初夏)
uu ron kyooru hatsu natsu yo
寝られるままに夜は更けて  (夜闌更深人已寐)
ne rareru mama ni yo wa fuke te
細く儚き月影に (朦朧月色裡)
hosoku hakanaki tsuki kage ni
破れ胡弓の (傳來胡琴)
yabure kokyuu no
むせび泣き (哽咽如泣的聲音)
musebi naki

大稻埕小夜曲 26974 關種子 唱

 

感謝徐氏登芳的mp3、北投達人的歌詞、明明程度很好卻自稱是「小學生」的網友譯詞,以及桃花開出春風少年兄的分享。

 

2007年1月21日 星期日

燈燭幽光

日前找到一個多年前去厄瓜多時買的印第安編織背包,原本買來當禮物的,家人一直都沒拿出來用,就自己接收下來。

背包的圖案雖然美麗,所縫的拉鍊卻是劣質品,一旦拉合起來就幾乎扯不開。於是媽媽建議我拿一根蠟燭塗一下拉鍊的齒列,來「潤滑」一下接合的部分。

這種蠟燭的用處,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還有幾個人曾聽過?

家裡的蠟燭,大多是父母過生日時留下來的小蠟燭。除了在生日蛋糕上短暫的點燃幾分鐘外,為了停電備用而收集的蠟燭實際上是毫無用武之地。現代的公寓大樓多配有緊急照明燈,一般人家停電時也多半先找手電筒,有誰還點蠟燭呢?

大概只剩下某些餐廳為了營造氣氛會在桌上點個小蠟燭,讓人在搖曳的燭光中用餐。總之,點蠟燭不再是為了照明,而是為了場合、為了氣氛。

雖然,即使是在需要燭光照明的時代,燈燭幽微的光線也往往可以與現場的氣氛相加乘,讓人投射種種心情。

古時農業社會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匡衡鑿壁偷光用功讀書畢竟是少見的例子。只有閒適文人們為了要把握良辰會以燭火作為微型的太陽來延長享樂的時光,所以有「晝短苦夜長,何不秉燭遊」(古詩十九首,<生年不滿百>),「惟恐夜深花睡去,更燒高燭照紅妝」(蘇軾,<海棠>)的句子。

燭影搖紅卻也是宋太宗以弟弒兄疑案的背景,想想那忽明忽滅的帳子裡映照出的交錯人影、斧戮之聲,讓人不寒而慄。

蠟燭因為融化而滴下的蠟汁,經常就被感傷的人視為投射心情的眼淚。如杜牧的<贈別>:「蠟燭有心還惜別,替人垂淚到天明。」事實上,我覺得文學中最動人的蠟燭意象都是用在人間悲歡離合的場景中。

前此曾提過,杜甫<贈衛八處士>裡我最愛的句子: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對於久別重逢後驚喜交織翻疑是夢的心情,杜甫一定有深刻的感受。<羌村三首>中,流離逃難後又和家人重聚的杜甫說:「妻孥怪我在,驚定還拭淚」,是夜與老妻燈下對坐,乃有「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的感嘆。元稹臥病之中聽聞摯友白居易遭貶的消息,作了這首:<聞樂天授江州司馬>:「殘燈無焰影幢幢,此夕聞君謫九江。 垂死病中驚坐起,暗風吹雨入寒窗。」風雨夜殘燈飄搖的影子有如映照出了元稹乍聞老友厄運時驚愕不已的心情。

或許因為明滅的燭火光線將週遭的事物柔和、模糊化,燈燭下的場景總是讓人恍惚猶在夢中,就像前面提過的「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還有我很喜歡的晏幾道詞<鷓鴣天>裡的這兩句:「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於是相隔兩地卻互相牽掛的人們,也在想像中期待著燈下重逢互訴相思之苦的那一夜,如李商隱的詩<夜雨寄北>:「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以前讀巴斯特納克的《齊瓦哥醫生》時,非常喜歡其中的一段:憂思忡忡的拉娜去找帕夏,想把困擾自己的秘密和盤托出。問題是,明晃晃的電燈下,誰還有勇氣可以傾吐心事呢?因此原本就喜歡坐在蠟燭的幽暗光線中的拉娜,就請帕夏關掉電燈,點根蠟燭,好讓她能暢所欲言。就在這對情侶於燭光中細語的同時,尤利和東妮亞正坐著馬車經過同一條街。

「尤利注意到一面窗子的玻璃上的薄冰被蠟燭融化了。那根蠟燭似乎向街外望著經過的車輛與行人,似乎在等待著一個懷念的什麼人。」

Boris Pasternak (1890-1960)

後來看了David Lean拍的<齊瓦哥醫生>時,非常高興的發現他不但拍出了這一景,甚至還多次的運用了類似的意象。而且巴斯特納克有一首詩<冬夜>,顯然寫的就是這一景:

Winter Night

Blizzards were blowing everywhere
Throughout the land.
A candle burned upon the table,
A candle burned.

As midgets in the summer fly
Towards a flame,
The snowflakes from the yard swarmed to
The window pane.

And, on the glass, bright snowy rings
And arrows formed.
A candle burned upon the table,
A candle burned.

And on the white illumined ceiling
Shadow were cast,
As arms and legs and destinies
Fatefully crossed.

Two slippers fell on to the floor
With a light sound,
And waxen tears dripped from the candle 
On to a gown.

No object in the misty whiteness
Could be discerned.
A candle burned upon the table,
A candle burned.

A mild draught coming from the corner
Blew on the candle,
Seduction's heat raised two wings crosswise
As might an angel.

It snowed and snowed that February
All through the land.
A candle burned upon the table,
A candle burned. 
  
 
1946. By Boris Pasternak. Translated by Alex Miller.

我最喜歡的是這一段:

And on the white illumined ceiling 在光照蒼白的天花板上
Shadow were cast, 映照出
As arms and legs and destinies 四肢及命運的影子 
Fatefully crossed. 註定糾纏

當尤利若有所思的凝視著窗口的蠟燭時,他並不知道燭光後的拉娜未來將成為他的至愛以及創作的泉源。然而在那個雪夜,看似昏暗的燭火已然明明照見兩道多年後縱橫交錯的生命軌跡,洞燭機先

2007年1月18日 星期四

薄霧起緗裙

遇到這種有霧的天氣,總是讓我想起李商隱<燕台四首.夏>的這句詩。

安得薄霧起緗裙,手接雲軿呼太君。

很美很美的意境。

不過今天的霧的連想比較神秘驚悚一點。

驚悚?

是的,今天又是Edgar Allan Poe的生日,也就是Poe Toaster要出現的日子。記得去年今日,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大霧.........

20070119 霧籠西子灣

2007年1月17日 星期三

探花

DSCN1867

竹林、圳溝、油菜花

地底透出的陽光究竟在什麼樣的天候下最適宜觀賞呢?

答案是:油菜花陰晴皆宜。

因為天陰,所以更需要地底陽光的溫暖;晴天無雲時,天上地下相互輝映的陽光,又有讓人難以逼視的燦爛。

驚起一群鳥雀

雙餘館附近的菜花田,預計將在未來一週內達到最顛峰,先相好的一處緜延好幾區,沐浴在地底陽光下的幸福指日可待。

順道一提,畫面中竹林下的稻草堆,應該就是上次拍的這群勞動者收集置放的。

2007年1月15日 星期一

溝壁上的小詩


洋樓院子裡的一棵枯樹

有幾張圖也是上次獵花遇洋樓的副產品,想要投稿abun的野地的花,不過大概會被退稿,還是別獻醜貼出來自娛就好。

本來想拍背景的油菜花,後來覺得玉米的葉子翻捲的弧度更迷人。

野地植物_____的果子,歡迎填空。

紫花霍香薊

以前從未注意過甘蔗花,一直也就以為那是某種蘆花或芒花。黃昏的光線下拍得還是不清楚,但我喜歡那長劍般的葉片與花穗交錯後剛柔並濟的線條。

邂逅兩棵美麗的樹:雀榕及合歡。好愛好愛枝椏開展的大樹,卻怎麼也拍不出它的壯美。

我最喜歡的一張,卻是這株長在溝壁夾縫中的咸豐草。

覺得那花影像一首短短的小詩。

2007年1月12日 星期五

洋樓驚艷

今天其實是當跟班,和judie和她的家人出去獵花的;獵花成果暫且不表,很興奮的是意外發現了一座美麗且保存完好的洋樓。

judie囑我查一查這洋樓背景,想是為了報我出作業的一箭之仇。

所幸我平日勤練古狗功,這一點小考證還難不倒我,當天就可交作業。

古地名稱「打貓」的民雄,民國初年地方出了三個富豪,地方上稱為三大舍,第一舍何立,是民雄鄉第一任鄉長,人稱「阿立仔舍」。第二舍陳實華,任五穀王廟主委,人稱「阿賊仔舍」。第三舍劉容如,地方稱「劉員外」。民國十八年,劉容如見陳實華在現在的豐收村興建一座豪華的巴洛克式洋房,在輸人不輸陣的心理下,也斥資在義橋蓋了一座同樣是巴洛克式風格的洋樓一別苗頭。 七十多年後,陳實華的後代將洋房保存得十分完整,而且風華依舊,幾年前電視連續劇「廖添丁」的場景就是借用這幢老式洋房拍攝。而劉容如的劉家古厝早已是一片荒煙蔓草,還成了全國「著名」的鬼屋之一。

http://www.sr0768.com/read.php?tid=2335

在台灣的西式建築,好像動輒就被冠上巴洛克式建築的形容。聽說此一詞已經過度泛濫使用,而且很不準確。建築我是不懂的,為免人云亦云,以訛傳訛,還是老實一點查資料。

參訪過 Wikipedia: Baroqute architecture之後,說實在的,這棟陳家洋樓裡可是找不到裡頭所講到的巴洛克建築特色呢。

Important features of baroque architecture include:

那這洋樓到底是什麼風格呢?依我看來好像比較接近新古典主義。只是我的古狗功尚未臻化境,亂猜一通唯恐有誤,這個問題尚待路過諸君代為解答。

2007年1月5日 星期五

油菜花召集令

喜歡這張

稻作休耕後田裡冒出的油菜花是冬日裡最令我興奮的風景,從初開花時地底透出的陽光,到花季末期要收藏起這一季的陽光,金黃的色調有如神蹟,讓我不由自主的笑開懷。

「地底透出的陽光」,在下更自詡為雙餘館鎮館名句。

萬一您還沒注意到的話,且讓我提醒諸位:

(((油菜花季又開始啦!)))

即日起,徵求油菜花連線報名。凡有意連線者,請在兩週內自行尋覓油菜花田獵影。具體的上線作法還沒想清楚,看是要在回應欄給個通知,再自由擇日推出,由我來整理連結;還是要指定一天大家同時推出,雙餘館在同日整理連結。有其他更好的建議也歡迎提出,在這裡讓大家討論一下吧。

[一月七日補]

目前決定po新文後將此篇於邊欄置頂,陸續加入各方連結,感謝諸君贊助。

1/6 hyc,<油菜花的季節

1/7 Roxytom,<過期的Kodak EPX與E100VS>:台東縣關山鎮油菜花田

1/11 茄苳樹窠,<交作業─地底陽光連線

1/11 野地的花,<招蜂引蝶油菜花

1/18 雙餘館,<探花

1/28 雙餘館,<火與陽光

1/28 追尋天使,<畫油菜花田>,<日光所照的所在

1/29 BB機車電台,<【地底透出的陽光】連線‧老農

1/29 雪倫點點滴滴,<啊~我沒醉‧油麻菜花

3/4   anion的實驗紀錄簿,<油菜花.阿里山> 

2007年1月4日 星期四

陰陽吾琴

為了我的蕪琴,訂了徐四金的《低音大提琴》來讀讀。

下面這段讓我一邊讀一邊笑個不住,在我眼中優雅無比的低音大提琴,由書中主角(低音大提琴手)獨白看來,可真是個苦惱人的怪物。

這種樂器十分不方便。怎麼說呢?說低音提琴是個樂器,倒不如說它是個障礙物。用背的嘛又背不動它,得用拖的;如果不小心摔倒了,又會摔壞它;要把它放進車子裡,行!除非你把左前方的座位給空出來,這麼一來,實際上車子也塞滿了。在屋子裡你們得一直避開它,它就是這麼..........這麼討厭的閒立在屋子裡(Arkun按:照這人語氣,我會把它翻成"這麼討厭的在屋子裡。")。各位知道的,但它又不像鋼琴,鋼琴還像傢俱,可以把它蓋起來放在房裡,低音提琴可就不行,它老是閒立在那兒,就像是個.........我有個伯父,他不斷生病,又老是不停抱怨說沒人關心他。低音提琴就是這個樣子。倘若你們有客人來訪,它又立刻搖身一變成為重要的角色,連談論的話題也離不開它。如果你們想和一位女士獨處,它就立在一旁全程監視。想親熱?它在注視著呢!

嘻笑之餘,也就連想起這樂器的性別來。從前學法文時,對於各種陰陽性的變化感到很不耐煩,現在回想起來,無生物的陰陽屬性還頗有趣味。法文的低音大提琴 contrebasse 和義大利文的 contrabasso都是陰性的,但西班牙文 contrabajo則是陽性。英文呢,雖然不分陰陽性,但是doublebass的幾個別名可也不太好聽。其一是:doghouse bass(狗屋?我的媽呀!),其二是: bunkhouse bass(工寮貝斯?也好不到哪裡去。),顯然都是針對它略嫌笨重的外表取的綽號。

徐四金是德國人,他書中的低音大提琴手對於他的樂器的性別有這麼一段議論:

它看來簡直就像個肥胖不堪的老女人;臀部太低,腰部完全失敗,剪裁過高而且也不夠細;而這細長,下垂,佝僂似的肩部--根本就是神經有問題;原因在於低音提琴本身是個陰陽人。.......低音提琴是人類所能發明最醜陋,最笨重,最不高雅的樂器,是樂器中披髮的鬼魅。

聽起來很糟啊!

圖片出處:http://www.flickr.com/photo_zoom.gne?id=69575880&size=o

查了一下德文字典,發現這「陰陽人」的說法其來有自。因為在德文裡低音大提琴有兩個字,分別是BassgeigeKontrabass,前者陰性,後者陽性。Bassgeige是比較古舊的稱呼,現在的正式稱法多用Kontrabass,難怪被認為是陰陽人!

「琴」字在中文命名裡是傾向女性的名字,(唔,當然「瘋琴」啦,「黃朝琴」等例外也不是沒有。),然而「提琴」這個詞在中國古文獻裡卻是不存在的,所以也無從考其性別。但光就「琴」字而言,它與陰陽五行卻是大大相關,不得不大書一筆。桓譚《新論》中記載,神農「上觀法於天,下取法於地,於是始削桐為琴,練絲為弦,以通神明之德,合天地之和焉。」西漢董仲舒《白虎通義》又云:「桐屬陽,為琴面。梓屬陰,為琴底。取其陰陽相配,以召和也。」《史記》<田敬仲完世家>還有謂:「琴音調而天下治」,原來中國的琴乃濃縮天地陰陽於一身,所以琴音一發出陰陽調和之聲,天下自然太平了。

這麼偉大的琴,誰還管它性別屬陰或屬陽呢?

再者,古人有云:「君子無故不徹琴瑟。」這樣看來,我擁有蕪琴完全是理之所當然,而且現在才擁有蕪琴還算是晚了的。

《琴窗雜記》建議有琴人:「琴無新舊,宜置臥床內,以近人氣為佳。」

姑且不論我的床放不下蕪琴,或是近人氣的琴會不會也吸人氣,想到要抱著個陰陽人睡覺........呃,還是免了吧!

餘音

我的部落格, 2005 - 2019,請安息。 在某個層面上,可以埋了它我感到鬆了一口氣。 曾經那個對著未知的虛擬空間交心的時代早已過去,無畏的心境裸露現在回顧只覺得不堪回首。 最早熱衷於部落格發表時所拍的無趣構圖、失焦相片,當時天真的喜悅現在感到羞赧不已。 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