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31日 星期二

二水任我行

早就想去二水騎自行車了,一直到今天才如願。

火車來了

自行車道與鐵軌平行,一邊是鐵軌,一邊是稻田,東邊不遠處就是秀麗的山,西南邊鄰近濁水溪。

沿途多有春耕景象,許多曳引機在整地,插秧機在植秧。

鐵軌上的倒地鈴觀點

自行車道環繞二水鄉,遊人隨時都可叉出步道,進入鄰近的聚落訪幽。

油菜田

依舊忍不住要拍油菜田

朱槿一種

步道旁的紅花(朱槿一種?)在陽光下開得理直氣壯

二水著名的火燒麵,其實就是炒蚵仔麵,只是火燒過的炒麵有一股濃濃的焦香。

火燒麵絕技

雖然我嬸嬸說:那是廚藝不佳才會把麵炒到臭火焦。

這話你可別告訴那老板。

年初三

益源大宅閉門見拒

本來興沖沖的要去看馬興益源大宅,誰知到了才發現大宅拒不納客。

頗覺遺憾,因為那紅磚滾白鑲邊的效果真是優雅,讓人很想一窺其堂奧。

只是這牌子的語氣又不甚友善。

只好就近轉往萬頭鑽動的鹿港天后宮

在這裡吃了中餐。

在鹿港遇見Che,藏在一民宅後門,臉被削掉一部分,差一點認不得他。

轉個彎看到一尊落難的彌勒,衣衫襤褸,臉上表情勉強皺成了個苦笑。有冇注意到他的手靠在另一個彌勒頭上?

2006年1月27日 星期五

2006年1月23日 星期一

學海無涯

早在被polanyi點名作作業之前,就從老貓學寫的這一篇看到他把余英時先生列為最喜愛作家第一名,當時甚感戚戚焉。

這兩天趁著工作空檔,就把《方以智晚節考》看完了。誠如老貓學所言,這書媲美推理小說,高潮迭起。余先生考證文字之精審,以及詩文詮釋的功力就連與他打筆仗的人都譽之為出神入化。在這書中,余先生對於名列明末四大公子的方以智之晚年交遊,以至於時人極度隱誨的方以智殉難過程有極精彩的考據。特別是<方以智自沈惶恐灘考>這一篇,一層又一層的證據分析詮釋,讀來讓人心跳加速,直欲一口氣翻至篇末而後快。

許多資料匱乏,因而先前只能暫以情理推測的部分,余先生則在數年後,因為獲見新資料而獲得證實。有一段他讀到新出土資料時的心情道:余讀...至此,不禁拍案而起曰:此案可以完全定讞矣!研究有所獲之興奮狂喜,讓人感同身受。

余先生自敘,為了考據方以智晚節,並且研究明遺民之政治動向,他細讀了陳寅恪的《柳如是別傳》,日後並因之撰成《陳寅恪晚年詩文釋證》一書。

陳著藉箋釋錢柳因緣發揚晚年心曲,而余因陳著《論再生緣》照映其失根海外之彷徨,更進而藉陳之詩文證見前輩晚年心境。自柳如是→陳寅恪→余英時因著這幾本書串起三百餘年的歷史及考據,原本就是一樁嘉話。余先生對陳寅恪先生的詩文釋證,更獲得陳先生輾轉傳話「作者知我」的肯定,這大概是作考證的人能得到的最高讚譽了。這些人生軌跡的輝映使得原本硬梆梆的史料考據憑添不少人性的溫暖。

當年我到底是先讀《柳如是別傳》,還是先讀《陳寅恪晚年詩文釋證》早已不復記憶。然而疏懶庸才如在下,每每因閱讀不豐而感到思緒停滯;這時我就會拿起其中一本,讀一讀大學者出神入化的考據,想像一下淹博過人的陳寅恪如何在目盲之後仍能引經據典口述那煌煌巨作,嘆服余先生藉釋證詩文洞察前人心理狀態之智慧,欣羨這兩位幾乎不可企及的學問高度。

然後摸摸鼻子,承認自己是庸才,必加倍努力並戒除部落惡習方得以在學界生存。

可是你瞧:我才說嘴呢就打嘴了。




柳如是別傳 (很豪邁的全文上網)

上一次被點名寫的:部落客老鼠會

2006年1月21日 星期六

漫步農莊

純貼圖。

圳溝

步道

曲徑通幽。


圳溝洗衫

看到這裡竟然還有水流清澈可以在裡面洗衫的圳溝,真是感動,不過我只敢在遠處偷拍洗衫的阿婆。


煙樓

頗有歷史的煙樓


烏臼菓

我也拍到烏臼了,還是菓子呢!


烏臼葉

一根枝條上的顏色就占了光譜上好幾個區塊。

婚姻.兒戲

別緊張,我不是要罵人,只是來分享一幅圖。

childbride

圖文出自吳友如繪,孫繼林編,《晚清社會風俗百圖》,上海:學林出版社,1996

小夫妻

郎騎竹馬,妾弄青梅,嬌小鴛鴦,未解展眉之樂。故古者婚禮,男必斷以三十,女必期以二十。自風氣日薄,知識日開,墻外杞桑,踰折偏多;仲子園中桃李,等閒偷嫁春風,為父母者嚴以謹其防,不得不速以遂其願,而婚嫁於是多不及期矣。

張某寄居新加坡,擁資巨萬,有子甯馨,纔值王戎棄果之年,已逾孔融讓梨之歲,聘同鄉人某姓女為媳。年僅五齡,少於子一歲。甲以向平願切,於日前迎女過門行合巹禮。女則鳳冠蠎服,珠翠盈頭,子則雀頂鴉靴,金花插鬢,洎乎儐相贊禮紅氍毹上,雙雙交拜,不啻傀儡登場,兩旁觀者無不鼓掌稱善曰得未曾見。

說起來,顏XX的么兒十六歲娶妻還算是晚婚的咧。 

2006年1月19日 星期四

收藏起這一季的陽光

水稻伴花

聽說春耕即將開始,曳引機要來犁田了。

聽說冷鋒將至,陽光的溫暖要暫時告別了。

於是,珍藏陽光的任務變得迫切而必要。要如何濃縮陽光,好讓我們抱著它的溫暖渡過寒流呢?

那顏色一定有些什麼特質,能經由視覺神經刺激我的腦部下達這些指令:讓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傻笑,眼睛笑得瞇成一條縫,手指頭痙孿式的不停按快門。

花與田埂

油菜花田的隔壁就是新插秧的水田,田邊還有大片的野花。誰能告訴我,要如何才能拍出那蜂狂蝶亂的興奮和無數對翅膀同時振動的嗡嗡聲呢?

花與蝶

蝶採蜜

judie說這些蝴蝶高興得快瘋了,我說我也跟蝴蝶一樣快瘋了。就像蝴蝶到處採花蜜一樣,我拿著相機也到處的拍攝油菜花,農舍,水田,樹枝,孤鳥 ,檳榔樹,和大南瓜。

樹枝孤鳥

 南瓜與油菜

再看一眼油菜花吧!

因為那油菜結籽,功成身退,將隨著曳引機的攪拌委身泥土化作下一季的希望。

油菜莢 油菜子

下一季的希望

2006年1月18日 星期三

The Poe Toaster

今天又是 Poe Toaster 要出現的日子,雖然我不是愛倫坡迷,但已經注意這儀式好幾年了。

Since 1949, on the night of the anniversary of Poe's birth, a mysterious stranger has entered this cemetery and left as tribute a partial bottle of cognac and three roses on Poe's grave. The identity of the stranger, referred to affectionately as the Poe Toaster, is unknown. The significance of cognac is uncertain as it does not feature in Poe's works as would, for example, amontillado. The presumption for the three roses is that it represents the three persons whose remains are beneath the monument: Poe, his mother-in-law (Maria Clemm) and his wife Virginia. Out of respect, no attempt is made to stop or hinder him. Several of the bottles of cognac from prior years are on display in the Baltimore Poe House and Museum.

讓我感到興趣的不止是神秘黑衣人年年向愛倫坡進行的致敬,還有愛倫坡的死忠書迷的對這致敬儀式的高度尊重。在過去十多年來,每年一月十九日凌晨,這一群愛倫坡迷,包括愛倫坡協會紀念館館長會默默的聚集在愛倫坡墓地旁的教堂,旁觀(並且阻止任何人破壞)這場儀式的進行。

儘管大家對於黑衣人的身份充滿無限好奇,他們仍然任由穿著黑色斗篷的 Poe Toaster 在黑暗中飄然來去,只有偶而從黑衣人留下的神秘字條(例如:"Edgar, I haven't forgotten you.")猜測他的心意。

多年下來,大家注意到原本是一位年老白髮的Poe Toaster(應是開始這神秘儀式的本人),之後換成了一位明顯年輕許多的男子,藉由 Poe Toaster 留在墓地的紙條,大家知道這位元老在一九九三年交棒("The torch will be passed."),並且在一九九九年去世了。繼起的 Poe Toaster 顯然比較多話,偶而也對球賽和時局發表(有點討人厭的)意見。

據說有人在一九九O年偷拍到了 Poe Toaster,但儘管如此,Poe Toaster 出現時,沒有人像狗仔隊一樣衝上前去,把麥克風刺到他面前問些莫名奇妙的白痴問題,諸如:你為什麼要這麼作?愛倫坡是你的什麼人?或是:你現在感覺如何?等等讓人吐血的問題。

這樣高度的自制,讓這神秘的儀式持續不衰半個多世紀,愛倫坡這驚悚作家真是死而無憾了。

2006年1月17日 星期二

霧中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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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車穿過濃霧,臉上感到無數細微水珠的輕擊。

草間也有輕霧


Eleni Karaindrou, "Adagio" from "Landscape in the Mist"

2006年1月16日 星期一

油菜花的神蹟

在看媽祖的資料時讀到這則與油菜花相關的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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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甲天成

  湄洲有小嶼,住旁流中。一日,妃遊至其地。適母遣人以菜子油遺之。妃傾之地上。遂抽芽解甲,燦然青黃,布滿山塍。不煩播種,四時不絕,自生自熟於荒煙斷沁之間。莖幹花葉,可以薦神供佛,名曰菜子嶼。鄉人采之為仙葩神卉,至今猶野香郁郁;斥鹵之外,洵為勝概。 《天妃顯聖錄》,頁十九。

這裡的菜子,顯然是油菜子,菜甲則是嫩菜葉(有俗諺道:有魚有肉,亦著菜甲)。據天妃顯聖錄的附錄章名<資民食洩油生菜>看來,媽祖傾倒菜子油讓大地遍生油菜可不是要提供大家美美的照相背景,而是「資民食」:讓這不煩播種,自生自熟的野菜來供給荒年貧民之食料。

另一則衍申出來的民間故事<菜子嶼四季長青>則把油菜當成治百病的仙藥了。

油菜甜美好吃是真的,能不能當仙藥我倒不在乎,我只知道:那麼美的油菜花田肯定是神蹟啊!

附記:今天下午在福高東山/白河交流道附近看到一大片的油菜花田,光彩奪目,讓人直想把車掉頭往那陽光飛奔而去!

2006年1月13日 星期五

一個人的尾牙

晚上看到滿月才猛然想起再過兩天就是尾牙了。

沒有老板請我吃尾牙,不過我也沒虧待自己,因為上週聊高麗菜飯聊出了興趣,晚上就參考了各家秘笈作了高麗菜飯。

成果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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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程中有幾次小失誤,爆香肉絲和香菇時竟然忘了放蝦皮(一般都用蝦米,但我沒有存貨了),後來進電鍋蒸時又忘了把浸香菇的水也加進去。因為只用了一點醬油,幾乎沒加鹽,嚐起來鮮甜有餘,鹹度不足。不過口感堪稱綿密,而且高麗菜香味撲鼻。下次記取教訓,再修正一點就可以考慮來辦高麗菜飯網聚。

舖上我不輕易使用的亞麻巾餐墊,倒了一杯最愛的智利產cabernet-sauvignon,再把留給judie的兩顆紅柑借來當道具,(遺憾的是我還是只有這陽春的餐盤!)一個人的尾牙倒也不寂寞!

關於高麗菜,還參考了這些資料,附記於此。

【一座孤讀的島嶼】:高麗菜去高麗菜化

連橫,《台灣通史》,卷廿七<農業志>:「高麗菜:種出高麗,傳入未久,其形如菘」〔Arkun註:菘就是大白菜,顯然這位連先生也被「高麗」兩個字給騙了。〕

彰化籍前輩文人洪棄生,《寄鶴齋選集》有詩句云:「市賣高麗菜,船來日本魚」(<大墩即事>),「園中慘綠高麗菜,時有穿城履齒來」(<過彰化東郭癈公園感賦八首>)

以上兩則資料也都顯示,高麗菜引進台灣大約應在日治時期。

延伸閱讀(一月十四日補)

作牙

2006年1月8日 星期日

阿嬤的菜園

阿嬤摘萵仔菜

每次回路口厝,阿嬤總會割些菜讓我帶走。她不信任市場買的菜,經常都危言聳聽要我們小心外面賣的菜有很多農藥,「卡說嘛係自己種的吃了卡安心」。

這一畦是我愛吃的菠菜。

正在澆水的這一畦幼苗是大陸ㄇㄟˋ(覺得寫成大陸妹有物化女性之嫌),是阿嬤為了清明包潤餅特別種的。她說之前種的菜都被蟲咬光了,現在天氣冷比較不怕蟲,只是剛種得注意澆水。

這一片菜園在一間癈棄屋的後院,阿嬤跟我們說過她「七月時仔」在這菜園遇到的靈異事件。

據說有一次呢,她才一天沒去菜園,菜園旁的水缸就乾涸了一大半,讓她百思不得其解。接著她捧著一大把菜要回家,卻無緣無故的整個人像慢動作一般的往後仰,跌坐在地上。因為跌得很慢,既沒有受驚也沒有受傷,自己拍拍塵土又站了起來。

只是兩件事加在一起,阿嬤就把它解讀為神諭了:「這一定是七月時仔地基主來討吃啦!」,「那一缸水一定是地基主嘴乾飲飲去的。」她認為地基主在通知她要接受祭祀,所以只讓她小小的跌一下,沒有受傷。

所以此後每逢過年過節,阿嬤也就會再多準備一份祭品,擺張椅條在菜園拜地基主:「算說咱佇這種作,請地基主亦要給咱保庇。」

阿嬤解讀神諭的邏輯我當然不敢苟同,只是我偶而也會羨慕那樣單純的「有拜有保庇」的對神明的信賴。

2006年1月5日 星期四

歌謠考古

找這首<想要彈同調>很久了。有一次在電視上聽到洪宏榮和江淑娜合唱這支曲子,可是才唱半首就被廣告卡掉。雖然只聽了半首,但那優美的旋律和歌詞在腦中久久不去。這兩日商請一位鳳迷出借這張十四年前的CD,才有機會聽到全曲(不過不能讓她知道我偷放了一首在這裡)。

這首曲子由鄧雨賢作於1934年,是是鳳飛飛在整理鄧雨賢的手稿和作品時意外發掘出土的,被遺忘了五十八年後才由鳳飛飛在1992年錄進她的同名專輯中。

小野在想要彈同調一書中提到這曲子時說:「其中有一首【想要彈同調】,當我們反覆唱著這首歌的時候忽然捕捉到一種台灣人很深沉的心情,這種心情其實是根植在台灣人心靈很深的地方。」

我其實並不認同這樣過度多愁善感的詮釋,而且這曲子不需要任何冠冕堂皇的光環加持,只要注意聽鳳飛飛唱到「的心潮」「昧明瞭」「披搏跳」時,旋律拔高時豐富的聲音表情就值回票價了。

真的好聽,只要你忽略那編曲,唉!

想要彈同調 

詞/周添旺 陳君玉 曲/鄧雨賢

心肝想要甲伊彈同調  那知心頭又飄搖
乎伊會知影著我  滿腹的心潮
心肝悶  總想昧曉

心肝想要甲伊彈同調  那知心情茫渺渺
我對伊什款心情  怎會昧明瞭
卡講也  講昧得了

心肝想要甲伊彈同調  不擱心情悶昧消
乎伊會知影著我  心頭披搏跳
卡彈也  是單思調

延伸閱讀:

郭麗娟,浪漫雨聲譜詩情,完美主義的鄧雨賢

[2006/08/05 補記]一開始純粹只是因為自己愛聽這首曲子,所以掛上了音檔,說了個小故事。沒想到引來了精采的討論,半年後還間接促成了這支曲子身世大白及純純版的重見天日,非常非常感謝各位朋友的input。

2006年1月3日 星期二

幸福橘子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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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三探橘子園,看到滿山遍谷火紅的橘子我高興得快瘋了,原來解愁消憂的桃花源就在這裡。

剛到時表叔家不見人影,跑到對面山上的橘子園才找到他們,叔嬸已經採了一個下午的紅柑了!

嬸嬸採紅柑

這是隨身揹著的採集籃,那橘子的顏色是不是好讓人開心吶?

橘子園下面長了好多倒地鈴,我終於可以很光榮的加入judie和anion,成為倒地鈴的記錄者之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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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一眼,那紅配綠的效果實在很令人精神振奮。

把這車裝滿,表叔就會把橘子載回去揀選分大小,洗果,早上送到果菜市場,下午就載去台北囉!

那橘子瞬間就照亮了我的心情,讓我安心不少:既然也還有來自地底陽光的油菜花、懸在樹上的金色寶石苦楝、黃燈籠楊桃和迷你燈籠倒地鈴可賞可羨,四時都有可相賞共流轉的景物,壞情緒還有什麼可怕的呢?

我忍不住要來改一改《鄭風.風雨》裡的句子:

既見橘子,云胡不喜?

 

陳珊妮,"你在煩惱些什麼呢,親愛的?"

餘音

我的部落格, 2005 - 2019,請安息。 在某個層面上,可以埋了它我感到鬆了一口氣。 曾經那個對著未知的虛擬空間交心的時代早已過去,無畏的心境裸露現在回顧只覺得不堪回首。 最早熱衷於部落格發表時所拍的無趣構圖、失焦相片,當時天真的喜悅現在感到羞赧不已。 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