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頭

 

吾友beikajei曾告訴過我這麼一段經典婆媳對話，徵得她的同意寫出來博君一笑。

當年beikajei還是新婚不久的小媳婦，有一回吃飯時，別人都先離席，只剩下她和婆婆。正當beikajei舉箸朝向紅燒魚之際，她的婆婆快了一步，把筷子押在紅燒吳郭魚頭上，說：「這魚頭，在妳家，只有妳爸爸可以吃，而在這裡，只有我可以吃。」

據beikajei說，她根本沒有要去夾魚頭，因為她不喜歡吃吳郭魚頭，她只是想：「哇，婆婆還真是喜歡吃吳郭魚頭」，當下就天真的接了話：「我爸真的也很喜歡吃魚頭，不過通常他都會讓給我吃。所以我媽常常一口氣買來很多顆虱目魚頭，讓我們兩個吃個夠。」

毫無心機的她，想必也不知道要察言觀色，所以她婆婆臉上什麼表情就請自己想像。

這公案一直要到多年後，她對朋友提起，人家才為她點破了其中的奧義。回想起來，beikajei覺得自己當時很白目。話雖如此，我倒覺得這是種可貴的天真，因為她是一個在衣食無憂的家庭長大的獨生女，不懂得搶奪資源，當然也不會去懷疑魚頭竟然與女人主權有關係。因為在充足的愛的環境中長大，她才可以如此自信、情緒穩定、充滿愛與安全感、也懂得給予人愛與安全感。

可以那樣白目，其實是令人羨慕的幸福。